当穆特姆博第3190次晃起手指时，盖帽榜上“天勾”贾巴尔的名字被甩在了身后；当他动辄抓下近20个篮板时，火箭曾经蒙上巨大阴影的前路陡然敞亮起来，而姚明也因此可以心无旁骛地养伤。

　　2006年岁末2007年年初这段日子，毫无争议地属于穆特姆博，你可以将此视为一个传奇，也可以视为一个砺志故事——心不老，江湖便不老。

　　已经很难再找到合适的词汇去形容穆特姆博了，除了一个意味深长的“妖”字。

　　我们习惯叫这个人穆大叔，而憨厚的他也确实像村边草跺下蹲着的老头。通常，他会*着烟袋告诉孩子们以前的故事，包括他的种种峥嵘。很多人以为他老去了，但在需要的时候，他能够突然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。

　　就像新赛季初的50天里，当姚明大杀四方享受着联盟第一中锋的称号时，每场拿下2分3个篮板的穆大叔沉默在阴影里，安静得几乎让人遗忘。

　　但是阴云袭来时，最老者也是最镇静者。是他最先跳出来，在更衣室里用破锣嗓子大叫，“这支球队不可能像上赛季那样倒下去，这不可能，因为我们和去年不一样，我们有了准备，我们有了巴蒂尔……”这个时候，人们将信将疑地以为难道他真的就是姚明所说的更衣室老大。

　　第一次出阵主力，大叔拿下了5个篮板，火箭输给步行者。第二战对篮网，他19分钟内拿下10个篮板，火箭开始赢球，人们又开始怀疑这样的情形能够持续多久。如果一个五连胜不足以证明，那么又来了一个四连胜。而大叔似乎也总是把更好的穆特姆博留到下一场。7日胜爵士，大叔摘下19个篮板，他说他累得快走不动，“实在不敢想象打了35分钟。”然而14日战国王，大叔出场时间逼近了40分钟，还在加时赛最后一分钟补中了最关键的一球。他又说，“我看回放时真怀疑那个跳起来补篮的人真的是我吗？”大叔说这话时的狡黠表情和赢了一场小游戏的孩子没什么两样。也就是与国王这一场，他拿到近两年来的第一次两双，11分18个篮板。上一次还要追踪到2005年1月16日，那一场对老鹰，大叔得了10分14个篮板。

　　此时此境，对于大叔来说任何的褒扬都显得苍白而多余。自从10日战胜湖人超越贾巴尔位列联盟史盖帽榜第二时起，他就已经成为一尊防守中锋的活化石。而40岁这一刻因缘际会的强悍，让他更有资格与一些闪亮的名字相提并论。

　　同是在40岁，穆特姆博在最近11场首发比赛里场均达到13.4个，每48分钟篮板效率列联盟第一；贾巴尔的40岁位于1986—1987赛季，场均得到17.5分6.7个篮板；乔丹的40岁发生在2002—2003赛季，场均20分6.1个篮板。

　　穆特姆博的功绩自然不能和这两位相提并论，然而如果说都拿到过多次总冠军的乔丹和贾巴尔像神一样老而弥坚，那么年轻时创造过黑八奇迹、35岁和37岁两入总决赛的穆特姆博则像妖一样不可思议。

　　本版撰文 杨建昶

　　40岁？那只是底限　　在近5年来，NBA联盟中一大迷案便是穆特姆博的年龄。

　　官方档案中，穆特姆博出生于1966年6月25日，时下40岁200余天。但是几乎没有人相信他真的会是这个年龄。

　　穆特姆博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老。他出生在刚果的一个部落。那里的记岁习惯是每过一年砍掉一棵树。当穆特姆博1987年被美国乔治城大学引进时，他家边的一片小树林已经被砍光了。1991年，他加入NBA，彼时登记年龄为25岁，但队友们觉得他比30岁还要老。

　　姚明大抵也有同样的想法。他见过40岁的奥拉朱旺和40岁的尤因，对比之下，穆特姆博不像40岁的人，“倒像是50多岁了，你看他两边的头发都白了。”麦蒂甚至戏言穆特姆博62岁了。

　　前一阵子，休斯敦媒体说通过牙齿测定，穆特姆博绝不止40岁，“也许45岁或者更老”。每听到这些时，大叔总是咧开大嘴一笑。是呀，这重要吗？即便真的证明大叔年龄更老，大家不是要更佩服他？只要队医开出“可以出场”的证明，他依旧可以在球场上撒欢，像“龟仙人”一样教训那些比他小了将近一半的愣头青们。

　　很多人关心的另一个问题是大叔到底还可以打多久。这需要找一个坐标进行比对。从技术风格和体能特征来看，穆特姆博与“酋长”帕里什非常接近。帕里什在个人的40岁，也就是1993—1994赛季时，场均可以出战27分钟，拿下11.7分和7.3个篮板，就篮板控制力来说，现时的穆特姆博与前辈差不多。帕里什此后又征战了三个赛季才退役，按照这样的轨迹，穆特姆博也应再战三年。但是今后三年恰是姚明的黄金时期，所以如果穆特姆博不转会，他的出场时间虽不会太多，却有利于长期作战，因此再效力5年也并非不可。

　　“把电梯降给需要的人”

　　至少40岁的穆特姆博到了职业生涯的垂暮之年，但有一项“职业”却永无终点。

　　除了篮球之外，穆特姆博几乎将所有的精力投入了对非洲的慈善事业。从他加入联盟那一天起，他便将此作为毕生勤勉不怠的志愿。

　　穆特姆博出生在刚果首都，他小时候的愿望是当一名医生，因为他看到了身边太多的人病死。后来拿到奖学金去了乔治城大学，在大二那年，传奇教练汤普森邀请穆特姆博加入篮球队，从此人生履历开始改变。穆特姆博进入联盟后，发现他的收入和影响力可以更好地为家乡人民服务。

　　从1991年开始，他每年都会回到非洲，开展各种形式的慈善救助活动。1993年，他前往索马里难民营慰问，捐款捐物；1996年，他资助扎伊尔女篮参加亚特兰大奥运会；1997年创立个人基金会，致力于提高刚果人民的教育和医疗品质；1998年，穆特姆博的人道主义行为受到了美国国会的赞扬；1999年，他开始担任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第一位年轻特使；2003年他当选欧洲《时代》杂志的封面人物。

　　近些年来，他更加频繁地穿行在非洲大陆，动辄捐出数百万美金，兴建医院和学校。他不但个人亲力亲为，而且发动NBA球员汇聚更大的力量。这三个赛季初，每个火箭球员都会接到一张邀请信，信上写明欢迎参加穆特姆博先生举办的慈善酒会，捐款额度分为：5000美金、1万美金、1.5万美金和更多。穆特姆博还经常会请求NBA球员或管理层人士去非洲大陆亲身感受一下。他曾经效力的老鹰队总经理巴布科克说，“去过非洲一趟收获的‘谢谢’，比一生中得到的都要多。”

　　2004年底，穆特姆博在《休斯敦纪事报》撰写了《把电梯降给需要的人》(Send The Elevator Down For The People In Need) 一文，文章热情洋溢，令人感动。笔者当时有幸受邀翻译，翻译全文登载在《英语学习》2005年第三期，个中华章仍记忆犹新。

　　在导语中，穆特姆博这样写道，“在解释为什么感到回到家乡那么重要时，我喜欢引用一句现代非洲谚语，‘当你乘电梯到达顶层时，请别忘记把电梯降回去，这样其他人也可以乘它到顶层。’年少时，我得到了一次绝好的机会，那就是到美国求学。我连做梦也想不到这会把我带入NBA，这一职业让我能够将‘电梯’降给我在非洲的同胞们。”

　　穆特姆博终究有一天要退出NBA的舞台。在那一天，我们一定可以给他这样一段评语：球场上，他是个无可逾越的封锁者；在非洲大陆，他是个宅心仁厚的给予者。

　　摇手指专利终被认可

　　如果选择穆特姆博最具标志性的动作，相信绝大多数人会选择摇手指。这个动作发生在大叔封盖成功之后。

　　穆特姆博何时学会了摇手指，连他也记不清，“我甚至可以解释那是非洲民族的一个舞蹈动作。”但这个习惯在15年职业生涯里既让他功成名就，也常让他陷入争议的漩涡。

　　前不久对公牛的比赛中，穆特姆博晃起了手指，结果被当值裁判吹了个技术犯规，这是大叔职业生涯第二次吃到技术犯规。

　　出人意料的是，联盟很快给了个说法，NBA发言人蒂姆·弗兰克不但取消了这次技术犯规，还专门就摇手指作出解释，“联盟强调‘尊重比赛’原则，但这个原则并不包括对晃手指处以技术犯规判罚，除非是冲着对方球员。”

　　自出道以来，在穆特姆博头顶灌篮就是一件艰巨挑战。其中“飞人”乔丹的段子最有名。当年与公牛的比赛中，穆特姆博扇飞了乔丹的上篮，并摇起了手指。这让乔丹非常不爽。此后的一次，乔丹终于在大叔头顶轰篮成功，他也报复性地摇起了手指。但穆特姆博回敬他说：“你终于成功了，不过也花了太长时间了吧！。”

　　穆特姆博忘了一条，那一次，乔丹还因此吃了个技术犯规。这似乎给后辈们提了个醒。摇手指，除了穆特姆博别无分店，谁要学着做，少不了“T”来伺候。

　　轶事

　　48 没有一个人能够拼出他的那个长达48个字母的名字——DikembeMutomboMpolondoMukambaJeanJacqueWamutombo，小时候每一次进学校签到是他最头疼的事情。

　　10　穆大叔和妻子罗斯拥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，并且他们还收养了4个孩子(2个男孩、2个女孩)。穆大叔本人总共有10个兄弟姐妹。

　　29　在穆特姆博的职业生涯里面，至少有29位球员“有幸”与其铁肘亲密接触，其中不乏NBA巨星，他们总共缝了20针，其中5位被打破了鼻子，2位掉了门牙，今年他还曾经把麦蒂打了个轻微脑震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