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“囚鸟”的前世今生
也许有人已经忘记了那个能在天上飞翔的“鸟人”克里斯·安德森,也许有人没有。
这只在今年年初被药检查出吸毒而被联盟禁赛2年的大鸟,已经做了9个月没有职业篮球的“囚鸟”。对于在童年从未享受过快乐的安德森来说,篮球是他唯一的幸福,却就此从他的面前飞走,让他在牢笼中收起了双翅。在新赛季到来之前,他已经向联盟提出减刑的申请,他有可能能得到减刑,但更有可能得不到。
在直言不讳自己吸毒之后,安德森一直在家安静的等待。
在得州的艾奥拉——这个只有1800居民的小镇,记载着“鸟人”的过去和现在。
“我选择了孤儿院”
当安德森还是个孩子时,他的父亲克劳斯在艾奥拉建了一所房子。还没完工时,安德森和两个姐姐只能睡在谷仓里,一只破桶就是他们的洗手间。当新家落成时,克劳斯却抛妻弃子离家而去。母亲琳达为了抚养孩子,不得不每天工作18个小时,但生活依然拮据。
安德森回忆,在他10岁时为了减轻妈妈肩上沉重的负担,他搬到了田纳西州的外公家里。不过一年以后,外公就无法忍受他了——因为小克里斯是个无法无天的“破坏王”,并把他送回得州。这一次,他来到达拉斯,与父亲一起住。不过很快克劳斯也受不了了,他给儿子两个选择,要么去军校,要么去孤儿院。克里斯说:“我选择孤儿院。”
一心只想找个地方睡觉的克里斯在孤儿院待了4年,并完成了小学和初中学业。这段时间里,琳达并不知道儿子的下落,直到克里斯15岁时才又回到艾奥拉,进入了当地的高中。体育教导主任兰迪·麦克道戈尔说:“每个人都喜欢他,他既不是天才,也不是傻瓜,不过他可以玩所有的体育项目。”
论球技,高中联赛令安德森的运动天赋无法完全发挥,论读书成绩,也没有哪一所大学能看得上他。几经周折后,位于得州布伦汉姆的布琳恩专科学院接受了他,不过他也只待了一年。尽管当时在休斯敦大学校队任教的德雷克斯勒已经注意到安德森。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了。
他辍学了,与中国CBA联赛的江苏南钢队签约。姚明回忆起当年在CBA中与安德森的对抗时说:“他体力太充沛了,总是比别人快一步,尽管有些另类,但看他的表演确实是一件乐事。”
在这一个赛季,安德森挣了4万美元,似乎证明了辍学是正确的选择。但是当他回到得州时,前景却不那么美妙。他就像走马灯般在一个个小联盟中来回辗转,而他的薪水最低的时候每场比赛只有50美元,身上常常连给汽车加油的钱都不够。
2001年11月21日,丹佛掘金队和安德森闪电签约。当时这支球队伤兵满营,战绩惨不忍睹。危难之际,正在掘金管理层任职的德雷克斯勒想起了克里斯·安德森,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足以证明自己的资历,但“滑翔机”说:“不管他水平到底如何,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。”就这样,安德森走过了一条曲折的道路,终于找到了一条进入NBA的小径。
曾经也是英雄
很快,德雷克斯勒就发现自己并没有选错人,“他打的是‘牛仔篮球’,凭借身体优势抢篮板、防守、抢位。”有一次,他重重地摔在球场上,胳膊上划出个大口子。安德森扯下头带,让队医拿出一条止血带一起绑在胳膊上后,继续上场比赛。面对他的勇气,即使是NBA成名已久的巨星也不得不忌惮三分。
由于拥有出色的弹跳能力,球迷们送给了他一个外号“鸟人”。在丹佛,他成了餐馆、酒吧、汽车销售商甚至星巴克的形象代言人。尽管他没有经过选秀大会,非科班出身,费尽周折才进入NBA,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到他的自信。
不过和很多新秀一样,安德森花钱无度。30万美元的年薪在赛季还没有结束时就已经被挥霍殆尽。除了购买汽车和等离子电视,他和朋友的交往中出手阔绰,不但选购高档礼品,而且每次吃饭都是主动埋单。不仅如此,他还自掏腰包为当地孤儿院的孩子们购买球票,使他们能现场看球。球迷们渐渐把“鸟人”当成了英雄。
2004年,安德森加盟新奥尔良黄蜂。虽然在新球队很难谋求主力位置,但他却成了最受球迷欢迎的球员,“感受鸟人的魅力”在上赛季之前一直是黄蜂的口号,然而几个月后一切都变了。
噩运从飓风开始
2005年夏,鸟人的“翅膀”受伤了。他和母亲因为钱的问题大打出手,和女友分道扬镳。几个星期后,当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新奥尔良的大街上时,他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:“收拾行李,赶紧出城,飓风就要来啦!”
安德森耸了耸肩,胡乱收拾了几个包裹,带上爱犬Yogi就开车上路了。几个小时之后,经过艾奥拉他们抵达丹佛。
安德森进入宾馆刚刚打开电视机,CNN有关卡特里娜飓风的消息就让他瞠目结舌。飓风摧毁了一切。更重要的是,他失去了27年来生活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:归属感。“那可是家啊,伙计,我原来以为自己会在那里定居下来,建立家庭,现在一切都没了。”
孤独、彷徨、伤病,让安德森在球场上找不到方向。很快,他开始酗酒,一群新结交的“朋友”也开始给他吃“新玩意儿”。没有多考虑自己的身体,也没有多考虑自己的职业生涯,他接受了。
2006年1月23日,一位联盟安全官员给安德森打来电话并告诉他,“你没有通过药检”,不仅如此,*样的阳性反应说明了他一直在“滥用毒品”,注射了大量的安非他明和其他各种违禁药品。这是NBA绝对不允许的!斯特恩二话没说,就把“鸟人”踢出了联盟。
被联盟开除后,“鸟人”回到已经化为泽国的新奥尔良。一连几天,他都躺在自己的靠背椅上,试图给自己的不幸遭遇找出头绪,但头脑中总是一团乱麻。他翻出了莱纳德·斯凯纳德的一张唱片,反反复复地听其中的一首歌《把我的子弹还给我》:人们说着甜蜜的话,而我已经逃离了城市/不过我先你一步,离开了这个游戏/你不会听到我哭泣,因为我不会垂头丧气/把我的子弹还给我,把它们装进属于他们的枪膛/不要再次欺骗,因为我已经索然无趣/我到达顶峰,却失去了梦想……